Saturday, May 10, 2014

微信"瞬间"2014-3-25

《进城》(23)

在美国我还真没有机会乘火车远途跋涉过,也不知道这里的火车站候车室是否都是这样矮小。沿途往波士顿的各站都是一色的一个比一般家庭住宅大不了多少的建筑。如果不是她紧邻轨道旁边,并旁边零星站立候车的几十个旅客,真得很难确认这是候车大厅。既使是波士顿地区最大的北站,做为一个州首府城市的总交通枢纽,其规模也十分有限,一间小小的大厅,几张候车座椅,三两个零星餐饮小店,还不如三十多年前那个开启了我如今旅途的那个家乡县城小站当时的规模。回想着当年在求学,工作的旅程上所经过的那些城市,那些旅途站点,无不都有一个巨大的候车大厅,既便在还十分落后的时代,还没有多余的财力来装潢,那些建筑的规模总能给人一个清楚的明示,这是火车站,干线交通的枢纽。所以我一直试图想弄明白,为什么做为一个经历工业革命全过程的世界领头羊,她的火车交通设施如此简陋。我不想过多喧染这个国家的廉洁奉公,这也许是一个因素,但这个曾经用自已无以仑比的财力拼死托垮了世界老二的国家,在那连马桶如何豪华都要一比高低,一决雌雄的年代里,如果看着对手宏大无比的火车、地铁建筑而无动于衷,这不是件值得探索白事吗?我想来想去,唯一合理的解释应该是,在科技迅猛发展,尤其是交通业和运载技术的革新,私有汽车,高速公路,大型客机等的接连出现,让火车这一工具还没有机会达到辉煌就已成为昨日黄花了。我想这是对的。许多城市周边那一段段废弃不用的轨道,勉强维持运营的全国铁路,都是这一历史的明显佐证。然而谁又曾预测到铁路这一古董级的交通方式在新的年代,在地球的另一端正在发挥着环保,便捷和威力巨大的潜力呢?
坐在火车里,我好像是坐在驶向过去的载体中,回想人类走过的脚步,也标识了我自己的前半生。北站到了,我回到了现实。

《进城》(24)

在威名屯和贝端卡之间的路段上有一大片芦苇丛。过去两周一直没有注意到。寒冬未尽,枯黄的芦苇丛没有太多看头,僵硬的苇梗毫无韧性,苍白的芦花穗经过一冬风寒的摧残,像白发稀疏的老人。即使有风吹过也看不到波浪翻滚的景象。我太想看到这种景象了,这种深印在我的记忆中,伴随了我那偶而独处的童年时光的场所,就是这么一片茂密的芦苇丛。在一条小溪旁,一大片松软的湿地上。幼年时常在那条小溪中捕虾捉蠏,一种其它小朋友不喜爱或不善长的活动,但我那时却是异常地执着。那时家里虽然艰苦,但也从来没有把我捕提到的收获上升到补贴家用或增加营养的高度。捕到的虾炒干磨粉做了鱼食,捉到的螃蟹随便在火里一烤和小朋友们分食,如此而已。所以小溪旁经常可以看到的是一大群其它的小朋友在游泳戏水,而我孤单但不孤独的身影在较为安静的地方到处学摸。偶尔捉厌了,旁边的那片芦苇丛就成了我的藏身之所,既可以遮挡烈日的暴晒,又有许多可玩的东西。后来大人们发现了芦苇叶可以用来包棕子,于是头年夏秋时节,会有许多小伙伴一起采棕子叶,晒干后来年端午节用。那也是很有趣的事。好在那时的人们并不贪婪,采够家用也就收手了。更值得庆幸的是那时我们并不知道芦笋是上好的食材,也没有什么织席贩履的篾匠,所以那片芦苇丛在我的整个童年一直保存完好,让我记住了她春笋薄发时的生机,记住了她夏荫清爽的庇护,记住了她秋华摇曳的美景,也记住了她冬日蕴藏的希望。
贝瑞卡快到了,刚刚经过那片芦苇丛。再看时,生机隐然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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