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May 10, 2014

微信"瞬间"2014-3-17

《进城》(11)

自打开始坐车进城,一件小事着实让我头痛,至今快两周过去了,还是十分不习惯。那就是随身要有停车的零钱。每天四元,必须正好。那个古董级的收费箱可以多收,不会找零。但你要是少放了,中午来敛钱的人是绝不姑息的, 据说罚单下来根本没有争辩的余地。因此,对于本来就不喜欢随身带钱的我,时常遇到缺分短角的时候。从上周一次差点误车的紧急情况之后,我开始重视头天晚上睡觉前一定要检查兜里面有没有正好的四元的一项例行活动。为此,几度把女儿的零钱都收缴了,更不用说妻子包里的。儿子那里明知道不会有,也翻过好几次,既便是这样,找到四元零钱还真得挺难。上周四那天论如何也补不上最后的一元了,只好打开平时投放几乎用不到的分币的罐子,找出十枚十分硬币补上,尽管也是一元钱,还是担心了一宿行不行。第二天早上,一个一个十次把那一排小 Coin塞进去时,感觉就像是在做什么亏心事似的,一劲给旁边的人解释如此如此。
昨晚倒是找足了零钱,共七元,从妻子的包里翻出来的。但为了长远大计,决定先用三元,另一元还是用十枚小角币补上。今早投币的心情和速度都完全不同上次,有捉弄敛钱人的"邪恶"快感。早上天气依然很冷,今年的春天迟迟未来。
乘火车进城上班似乎已经开始成了习惯,早上六点二十准时起床,唤醒仍在睡梦中的儿子,女儿一般起的早。待他们洗漱,早餐完毕,送到不校基本上是六点五十五分。然后驱车到火车站,基本都能提前十分钟左右。坐上火车后,车轮滚滚,单调有序地前行中的过程是最轻松的时刻。随便东张西望,随意胡思乱想,很令人享受。上一周在兴奋和新鲜中,还来不及想其它的事情,仅车上在下,站内站外那些事就够忙活的了。如今一周过后,已经成了公交老手,想的东西也要与时俱进才是。
其实火车与我是有着某种感情的。儿时一次随父母从内蒙回山东老家,第一次乘火车,新鲜与兴奋自不用说。只可惜因为晕车,错过了火车上卖的盒饭,这唯一的一次机会,让我每每想起都后悔不已,尽管母亲把我的一份留在了一个铁缸子里,内容成份完全一样,但在那时的想像中,放在那个长方形,沾满黑渍的铝饭盒中的才是真正的火车上的饭,更不用说还有哥哥在一旁拼命地用添油加醋的生动逐一详细的描述。那次经历让我记忆良久,别提多后悔了。
车快到了,从早年火车盒饭的遐想中苏醒,仿佛瞬间一梦把近半个世纪前的旧事投射出来,仍然那样清晰。正是这儿时的一个小小遗憾,还有那由火车引起的对外面世界的无尽联想,让我走出了那个我的父辈们祖祖辈辈固守着的单纯世界,远走天涯。得乎?失乎?不一而论。无悔的是,今有心平灵安,虽仍简素一身,家小妻儿也都安居乐业,不再有我儿时那样的遗憾,此生足矣!

《进城》(12)

火车开动了,驶在回家的路上。一天繁忙的工作事项终于可以暂放一边,静下心来,等候着终点的到来。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在过去几十年都是如此,然而搭乘火车回家的感觉总让人有某种盼望。也许是少年时求学奔波所养成的惯性,或者是周围近在咫尺,又陌生的面孔给人的暗示,总之,在一个长长的车箱内,耳边是车轮击打轨道的节奏声,窗外是飞驰而过的景观,甚至车内偶尔扑鼻而来的那种特殊气味,都让人感到这是在旅途上,在陌生的地方。
我一直不知道应该怎样刻画自己的性格,曾经大江南北,世界各地地奔波,却又是十分愿意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曾经大风大浪,曲而又折地经历过许多事情,却又头脑简单,很难游刃于人事之间,等等如此,时至如今还得真刀实枪,靠实力打天下。说是天下,不过就是给自己一家老小一个温饱无忧的拳脚之地而已。如今进城供职,开始这样的奔波,也不外乎磨励以新技能,免得落于人后而已。很多时候也会想到这样的辛苦,但多少年过来了,哪天真退休了可能还会不自在呢。
回家的路迎着阳光,路过的小镇仍然很陌生,但也真的一天天熟悉起来,就像当年沿路的高碑店,新乡,三门峡那些小地方一样,每过一站,每每看到那破旧又熟悉的站台,还有站台上叫卖烧鸡的小贩们,疲惫的意念里唯一想去想的事就是离家近了。
上周末的温暖让查尔斯河面上的封冰开始高融化了,才泛起波浪的水面上,水鸟群栖而驻,残余的春寒显然已经敌不过畅游的诱惑了。这久违的春水对它们来说也就如我久违的乡情一样深厚。跑步中看着它们戏水的快乐,我幸福着它们他幸福。
贝瑞卡在前方,在日落的余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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