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April 6, 2006
真香
以磨叽著称的韩剧,不时也有经典之句。《洗澡堂家的男人们》里那个慈祥又节俭的金老头就有一句:“浪费粮食是对没饭吃的人的侮辱!”
最近妻又在第n遍温习室内剧《候车大厅》了。偏偏今天这集的主要配角就是个时常没饭吃的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这个特型演员,骨瘦如柴,眼凹腮瘪简直就是为他发明的专用词。二,三十年前,这么瘦的人虽然并不难找,但也多都不好意思在大厅广众之下张扬,怕给咱社会主义丢脸。二十年后人人奔小康,个个忙减肥的今天,这个瘦子可是绝对凤毛麟角了,因为他的瘦里还能让人看出饥饿来。
剧中的角色是个饥饿的盲流,在候车大厅里偷吃一个旅客的包子。与其说偷吃不如说是偷塞,瘦窄的嘴脸竟能一口塞进三个包子。应该说这个演员的表演十分到位,把一个饥饿之人爆食美味的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真他妈的香!”,一句强调性的台词竟然引起了自己对吃的一些联想。
肚子不饿而且也不厌食的时候,看别人吃东西是一件很享受的事。这时候不需要强忍饥饿时难耐的肚腹之苦,以掩盖稍不留神口涎肆流的尴尬,也不需要煎熬厌食时另一张嘴的狂嚼大咽对自己肠胃的折磨,可以漫不经心,从从容容地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怎么想象就怎么想象。
怪不得当年梁实秋先生在北平餐馆看到车夫碗口粗的大饼卷韭黄炒肉三两口就进去俩时,会毫不吝啬地感慨劳力所得,食得其所呢。后来闻听外国友人在云贵乡下听到叮叮噹噹的吃排骨声时,非但没有让大师面上无光,反倒因此成就了名篇《吃相》。能够如此,涵养大度之外,当亦有上好的心情。
女儿三,四岁时在汉堡王的一次经历让自己也亲历了梁老先生的感受。那日闲来无事,带孩子们去吃午饭,顺便让他们玩耍。餐桌斜对面的一幅景象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一个高大年轻的白人青年,好象是刚从体力劳动工地出来。要了一餐共记四个芝士汉堡包,四大份炸薯条,外加两大份炸葱圈和超大桶的饮料。但见他落座未稳,一个汉堡已经在嘴唇微动三下后轻松下肚,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还有那些薯条葱圈都是在毫不费力的动作中瞬间消失的。吃的那个轻松,惬意,飨口,让人不禁幻想他吃的一定是仙食美味。和梁老先生的车夫不同,他吃完后没有打咯。
正如梁老先生所说,饮食礼节虽然重要,只要活的坦荡荡,很多吃相都是十分养眼的。
记得出国前培训时,班上有个年纪大点的女生,吃饭时总是“吧嗒”有声,惹恼了一帮不给祖国人民丢脸的国家机关同学。于是便以小字报的形式批评了这种吃相。自己当时虽然觉得那帮人过于小题大做,还是从此格外提醒自己,不可在吃相上丢脸。
平时和朋友,包括许多西方朋友吃饭,就很留意观察他们的吃相。总觉得自己是少数民族,又代表着家乡十三亿父老兄弟,不情愿让自己的不当成为笑柄。
有两个洋人朋友的吃相十分特别。
一个是每当食物进口的当儿,不像我们很多人那样去用嘴咬,而是把舌头长长地伸出来,把食物快放在舌根部,然后舌头回收,食物入口。试着学做过一次,十分困难,首先舌头就伸不出那么长,更没法儿用它来运送食物。
另外一个也十分有趣。每每进食,他那洁白整齐的牙齿整体地像一个可以进出伸缩的钳子,伸出来把食物咬住,回收咀嚼下咽。如此这般重复进行,在整个进食过程中,就好像一台吞噬东西的机器在运作。看来卡通片里经常能把牙齿拿出来帮助拼抢远处食物的情节并不是没有根据的虚构。
自己从小家教很严,尤其是吃要有吃相。筷子如何使,饭菜从那儿夹都有讲究。更别说吃饭吧叽嘴了,那是绝对不可以的。所以也时常不自觉地严格要求妻女,儿子。然而很多时候正如那个电视剧中盲流角色所言:“不吧叽嘴吃得不香。”
在自己的家里,还是轻轻松松吃个痛快,只要心胸坦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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